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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陷泥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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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陷泥淖

一念
2024-05-22 14:51:22

丈夫得了記憶紊亂症。他把我當成破壞真愛的毒婦,縱容情人爬到我頭上挑釁,我次次忍耐。直到他的情人懷孕了,我徹底死心,遞上離婚協議。他卻後悔了,“盼盼,我記起來了,你能原諒我嗎?”他窮追不捨,還要把情人的子宮移植給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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丈夫得了記憶紊亂症。

他把我當成破壞真愛的毒婦,縱容情人爬到我頭上挑釁,我次次忍耐。

直到他的情人懷孕了,我徹底死心,遞上離婚協議。

他卻後悔了,“盼盼,我記起來了,你能原諒我嗎?”

他窮追不捨,還要把情人的子宮移植給我。

001.

我的丈夫江時敘又被抓了,上次是掃黃大隊,這次是他親媽。

我沉默地揉碎診斷單,開車去江時敘的老巢。

他失憶後,不怎麼回去住,反倒把酒店當家。

一進門,濃烈的**氣息撲麵。

我忍住作嘔的衝動,抬眼看見在窗邊抽菸的江時敘。

他薄唇鋒利,勾著涼薄的笑。

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床單,和滿臉紅霞的女人,無一不是在打我的臉。

但我能怎麼辦?

我隻能調整表情,勉強笑了笑:“媽,您彆生氣,這是個誤會!”

我上前挽住女人的胳膊,裝出姐妹情深的模樣。

“我約小南晚上逛街,讓她來幫我取衣服。



女人下意識抽動胳膊,她震驚於我能麵不改色接受老公出軌,還能好心幫他們善後。

為了讓婆婆相信,我拉開衣櫃,裡麵有不少女士裙子。

“哎呀,阿時,你說我穿哪條好看?”

我回眸,眼中綴滿了少女纔有的嬌俏。

江時敘神情陰鬱,不走心地指了指最右邊的蕾絲裙。

婆婆好歹是相信了,半信半疑離開房間,她囑托我們下週回去吃飯。

我很早之前就知道,江時敘和一個女明星同居了。

這事鬨上熱搜,還是我親自找人壓下去熱度。

他們在酒店翻雲覆雨,我在公關部徹夜不眠。

好像我善後的舉動,在江時敘看來是理所應當的。

一次還好,我能勸說自己他是得了病,可他每次都這樣。

我的阿時,那個愛我到骨子裡的阿時,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?

醫生說,也許是下一秒,也許永遠不會回來。

一想到這,我的心就痛得撕裂難耐。

002.

“時盼,你可以滾了。



身後,男人冷漠的話音敲打在我的耳膜上。

我回過頭,看著他把楚南抱在懷裡安撫,眼睛彷彿被刀子刺傷。

“阿時,這事鬨大了不好。

”我試圖和他商量,“以後,能不能低調點?”

我給他們留足了情麵,冇有說得多難堪。

但江時敘仍舊不滿,他鄙夷地望向我,“當初你費儘心機嫁給我,就該料到今天!”

這種話,我聽了無數遍,早就免疫了。

倒是楚南,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憐憫。

當初江時敘為我舉辦的盛世婚禮惹得多少女人豔羨。

全申城的人都知道,唯獨江時敘忘記了。

忘記了他對我的好,對我的愛。

沒關係,我記得就好,我知道我的阿時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。

“拿著吧,算是今天給你的補償。



我離開前,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給楚南。

江時敘為了噁心我,絕不可能低調,我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。

楚南垂下眼,正要接過去,突然被江時敘拍落。

他嗤笑一聲:“時盼,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唯利是圖?”

楚南咬著嘴唇,她想在江時敘身邊呆得更久,所以隻能順從他。

“我跟江先生在一起,不是為了錢!”

僵持許久,還是我讓步了,收起黑卡轉身離開房間。

關門時,江時敘又改了主意,他喊住我:“盼盼,你不是要去逛街嗎?”

我整個人愣住,隨後欣喜地轉過身,“阿時——”

江時敘嘴角勾著玩味的笑,他故意那麼喊我,就是想有機會諷刺我。

“時盼,你怎麼像隻狗一樣?”

我如墜冰窟,希望的火苗又熄滅了。

他拍了拍楚南的屁股,“走了寶貝,一起去逛街,看上什麼...就跟我太太說。



我不僅充當提款機的角色,還要給他們當司機。

我一言不發開車,時不時看向後視鏡。

捕捉到我的目光,江時敘攬過楚南,肆意吻上去。

水漬聲,女人的嚶嚀聲充斥耳畔。

小腹突然傳來絞痛,我緊緊抓住方向盤纔不至於撞入車道中。

撕裂的感覺難以忍耐,我擔心出事,把車停在路邊。

江時敘抽出探進女人衣服裡的手,“你先下車。



我以為他在命令我,於是強撐著力氣推開門。

“不是你。

”江時敘睨了眼楚南,她立刻乖乖地下去等。

003.

車裡剩下我們兩人,霓虹映入玻璃,光影明滅。

江時敘漠然詢問我:“時盼,你不累嗎?”

我眨了眨乾澀的眼睛,笑著說:“還好,公司最近冇多少事情,聘請來的技術顧問也很耐心...就是——”

身體不太好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病癒。

後麵的話我不想說,江時敘也懶得聽。

他驟然打斷我:“誰在關心你的生活?”

“哦...”我心底失落一片,還是笑著道歉,“抱歉,我理解錯了。



有些事,還是裝傻輕鬆一些,比如聽不出他在指責我的虛偽。

那樣,我也不會因為他滿臉的厭惡而暗自傷懷。

“過幾天我回去住,明天助理來搬家。



我愣了秒,滿腦子都是他說要回去,“真的嗎?!”

我語氣中的欣喜簡直要溢位來。

江時敘的眼神意味深長,他點頭,然後下車離開。

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我喜極而泣。

太好了,我的阿時是不是要回來了?

我顧不得疲倦,想著明天幫他搬家,於是去公司連夜處理堆積的事務。

第二天一早,江時敘的助理打電話給我,說已經到了樓下。

我趕忙回去,看到的卻是一群工人,他們在兒童房進進出出。

從裡麵搬出滑梯和玩具,最後是那架嬰兒床。

“你們、你們在做什麼?!”

我推開他們,護住嬰兒床,心臟毫無征兆地滯了下。

助理說:“太太,江總準備把兒童房改成臥室,讓...楚小姐來住。



我猛然抬起頭,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,衝撞得我的鼻尖都發澀。

“江時敘呢?他在哪,他憑什麼這麼做!”

他和情人同居,我忍了,他要楚南住進家裡,我也可以搬去彆處。

但他,憑什麼要拆掉我們女兒的房間!

他明明知道,女兒是我這輩子難以跨過去的坎。

眼淚流了滿臉,我顧不得失態,嘶啞著嗓子驅趕他們:“都走,不要拆了...不要再拆了。



工人們離開了房子,隻剩下我和助理。

他無法交差,為難地看著我:“太太,江總那邊您幫忙講吧。



我不知道該和江時敘說什麼,我本以為哪怕是記憶紊亂,他也會記得我。

哪怕不記得我,也會記得我們的女兒。

但他不留情麵的做法,讓我心灰意冷。

我癱坐在地上,手指不停撫摸著女兒生前的相片,“囡囡,媽媽錯了。



她才那麼小,如果我不出國,一直陪在囡囡身邊,囡囡就不會死。

我的肚子又開始疼,像是有錐子在裡麵戳。

後背不受控地佝僂,我拿出口袋裡的止痛藥往嘴裡塞。

但這次太難受了,目眩感襲來,我重重跌倒在地上。

恍惚間,我看到江時敘站在玄關處,像過去無數個夜晚,他應酬完回家。

我忙裡偷閒,從德國飛回來,抱著囡囡給他驚喜。

曾經,他是最好的父親。

也是我最愛的丈夫。

隻是現在,一切都變了,一切都被我毀了。

004.

我和江時敘十六歲時相識,在學校組織的奧賽班中,整個物理組隻有我一個女生。

那時候的男生眼高於頂,總覺得比女生優秀。

我的存在令他們惶恐,也招致了不少非議。

因為我相依為命的爺爺是中科院的院士,他們說我是關係戶。

隻有江時敘,在那群男生挑釁我時,拿起我滿分的試卷扔在他們臉上。

“看好,這是100,不是你們下麵的010。



他麵露鄙夷,“真給我們男人丟臉,有兩個蛋就上天了啊?”

質疑聲煙消雲散,我仰頭看著麵前的少年,心動的種子悄然萌芽。

江時敘主動和我搭檔,一起參賽,一起獲獎。

也有非議聲纏繞在他身側,“隻要時盼存在,江時敘永遠是老二。



我心中過意不去,在一次比賽上故意放水,事後江時敘發了好大的火。

他說,這是對他自尊的磨滅。

大學畢業,我們兩人創業,在醫療器械的圈子裡闖出一片天。

拿下德國合作案的那日,江時敘當眾向我求婚。

他說,盼盼,你安心去德國研發,我在這等你回來。

這項技術的研發耗時久,起初我不想異國戀,每月都抽空回來。

越到後麵,越是有心無力。

過重的實驗項目壓在肩膀上,我昏倒在實驗室,醒來時被告知懷孕的訊息。

我喜極而泣,摸著平坦的小腹,隻想快些回國。

醫生卻憂心忡忡道:“時小姐,我建議立刻停止研發項目。



那些儀器輻射過大,影響腹中胎兒。

一邊是公司未來,一邊是愛情結晶,這個取捨無比困難。

在我猶豫不決時,公司遇到了致命危機。

核心程式被竊取,對手公司提前釋出新型機器人。

江時敘過勞病倒進了醫院。

我彆無它法,隻好留在德國,加速新項目的研發。

女兒出生前的一個月,程式通過試驗,我們推出的產品迅速占據全球市場。

一個月後,女兒也順利出生。

江時敘親自飛來,接我們母女回家。

我們的女兒叫“染一”,一塵不染的寓意。

就像,我和江時敘的愛情,永遠乾淨純潔。

005.

比起程式研發,江時敘更擅長管理經營。

短短三年時間,這款機器人翻倍了公司的資產,但科技行業最忌固步自封。

其他公司紛紛仿照,我們再次進入瓶頸。

德國實驗室拋出橄欖枝,他們看重我的才能,希望我能再次赴德。

我冇有立刻答應,因為家庭也需要我。

讓我遠赴重洋,回到冰冷的實驗室中,我捨不得。

最後,在董事會的懇請下,我還是答應了。

江時敘為了讓我安心,每天都會拍攝女兒玩耍的視頻。

“快,跟媽媽打招呼。



我在寂靜的公寓中,看著他們歡鬨,空落落的心臟又被填滿。

“寶寶,咱們女兒又胖了。

”江時敘得意極了,他向我討功,“我一隻手都拎不起她了。



他唇畔的笑,好似十七歲時那般耀眼。

我好愛他,哪怕付出再多,我都覺得值得。

江時敘提議道:“寶寶,下個月公司不忙,我們抽空去意大利旅遊?”

這兩年總是聚少離多,我格外珍惜一家三口相伴的日子。

於是一口答應,隻是,我冇能等到這場旅遊。

我等來了女兒的死訊。

紅綠燈失控,一輛渣土車橫衝而來。

他們說啊,囡囡被拖出車時,滿臉是血。

當場就嚥了氣,她那麼愛臭美,走得卻一點也不體麵。

我已經想不起來,這場意外後,江時敘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了。

隻模糊記得,他躺在病床上,頭上纏滿繃帶。

我撲上去抱住他,“阿時,我好難過...”

我也想得到安慰,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。

我不停責怪自己,如果我在囡囡身邊,這場意外,會不會就避免了?

但江時敘把我推開了,他黑眸冰冷,對我隻剩厭惡。

“時盼,你是造成這一切惡果的罪魁禍首。



“你有臉哭麼?當初以死相逼嫁給我的時候,你就該料到今天!”

我怔愣在原地,眼淚都凝結住。

醫生說,他患上了創傷性記憶紊亂,我不再是他深愛的妻子。

而是一個拆散真愛、葬送女兒性命的毒婦!

時至今日,我無數次自問,這是不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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