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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輩子,為了給做探險博主的弟弟漲粉。
我聽了爸媽的話,陪著他們去了人類禁區哀牢山。
結果遇到危險後,他們毫不留情的將我丟給蟒蛇逃生。
再睜眼,聽到弟弟正提議全家人陪他去哀牢山。
我笑吟吟的對弟弟說:“你這個主意太棒了,要是征服了哀牢山,你就是百萬粉絲大V了,朋友們得羨慕死你。
”
1
弟弟是室外探險博主,
在得知他的死對頭,一夜之間粉絲漲了二十萬時,把他氣的直罵娘。
“那個慫貨,隻進了哀牢山未開發區域五十米,就漲粉這麼多,我要是能進去一百米,粉絲肯定漲的比他多。
”
弟弟林濤憤憤不平的聲音,在我耳邊響起。
飛濺的唾沫星子打在我的臉上,我這才從蟒蛇纏繞的窒息中,緩過神來,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。
我,竟然重生了。
“林瑤,爸媽都答應陪我去了,你呢?”
我還冇有開口,我媽就一巴掌扇了過來:“你弟弟漲了粉就能賺大錢了,你還在猶豫什麼,是不是見不得你弟弟好啊。
”
我爸也開始指責我:“你是做姐姐的,必須支援弟弟,什麼事都要以弟弟為先。
”
從小到大,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讓著弟弟,讓著讓著,最後連我的命也搭了進去。
他們推我到蟒蛇身邊的那種無情,隻要想起,我全身上下每處毛孔都透著恨。
去就去,不過這次死的是你們。
我暗自吐出一口氣,咽掉前世勸阻的話,掛著笑說道:“林濤,你這個提議太棒了,哀牢山的神秘都隻是傳說,騙小孩的把戲罷了,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。
”
“你要是能征服哀牢山,下一個百萬粉絲大V就是你,朋友們得羨慕死。
”
聽了我的話,林濤得意洋洋,隨即就更新的賬號狀態。
下一步的探險聖地——哀牢山。
我爸媽更是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。
“還是兒子好啊,以後咱們就跟著兒子享福了。
”
第二天一早,我們便開始到店裡麵買戶外裝備品。
他們的裝備全都是最貴最好的,輪到我的時候要麼是弟弟用剩下的,要麼是店裡最便宜的。
我媽斜著眼說道:“你不是說了,裡麵冇有危險嗎,就不用浪費那麼多錢了。
”
我隻想嗬嗬,所有裝備的錢都是我出的,她也好意思說我浪費。
不過無所謂,裝備我一件都不需要。
反正我又不進去。
我忽然很好奇。
這下冇了我,他們三人遇到鬼麵蛛和蟒蛇的時候會把誰扔出去。
2
一切準備就緒後,林濤的賬號再次更新狀態:密林探險出發。
他的賬號簡介上寫著,人類到不了的地方,就是你密林濤哥的方向。
看著這串簡介我笑了。
這下,他還真可能要到活人到不了的地方了。
越野車在路上疾馳,山路顛簸。
躺在後座的林濤又開始抱怨:“林瑤,你買這車也不行啊,一點兒不舒服。
”
“等我這次賺了大錢,再也不要你這破車了。
”
買車子的錢是我畢業後,打工三年攢下的。
我媽說林濤長大了,說不定哪天就交女朋友了,要是冇有車怎麼好意思帶女孩子出去玩。
林濤還不要便宜的,指名要這輛越野。
我當時付了十五萬首付,現在還揹著每個月四千五的車貸。
車本上寫的還是林濤的名字。
我的聲音是從後備箱傳出的,因為林濤想睡覺,我爸就讓我先到後備箱擠一下。
他最心疼兒子,從來捨不得兒子吃一點苦頭。
聲音是帶著笑意的,不過是譏諷的笑:“我能力不夠,怎麼能跟未來的大網紅比呢。
”
“我還指望沾沾你的光呢,坐一坐你的豪車。
”
我話音剛落,坐在副駕駛的我媽,便投過來一束警惕的目光:“有你什麼事啊,少惦記你弟弟的東西,彆想著以後往你婆家倒騰東西,我告訴你,門兒都冇有。
”
我嚼著鹵牛肉和板栗,不疾不徐的說道:“媽,你說得對,我得跟你學習,以後專門從婆家往孃家倒騰東西。
”
“對了,舅舅買房子的錢你給夠了嗎,不夠的話再問我爸要點兒。
”
此刻,空氣如靜止了一般。
隨後便聽到了我媽帶著細微顫抖的聲音,心虛的說道:“彆胡說八道,那錢你舅舅說了會還的。
”
我爸說話時,是咬著牙的狠,要不是因為開著車,估計早就打上去了:“劉芳,你給我等著,等兒子直播結束,馬上把我錢拿回來,不然我打斷你的腿。
”
我擠在狹小的後備箱中,捂嘴偷笑,開心的吃著牛肉和板栗。
我爸平常最恨我媽經常貼補孃家弟弟,以前是小錢打幾次架也就算了。
這次買房子的錢,我媽可是偷了我爸的存摺。
那可是他的命根子。
舅舅那個人我瞭解,吞進去的東西不可能吐出來。
我給他們加點料,也好讓他們生前再多打幾次架。
3
到了哀牢山的時候,林濤的賬號又更新了。
人類禁區,危險勿入的牌子旁,他的嘚瑟的放狠話。
“家人們,今天濤爺就帶你們探索禁地之謎。
”
“明早八點直播間不見不散。
”
視頻一經播放,幾分鐘的時間點讚破十萬。
林濤就像一個,即將賺到大錢的暴發戶一樣,頭揚的老高了。
都開始稱呼自己為爺了。
第二天早晨六點,我媽就把我薅了起來,去在飯館吃飯。
過程中,他們就開始計劃著怎麼繞過景區管理員,順利進入未開發區域。
看我全程不動筷,抬起手就要來抽我:“磨磨蹭蹭的,你是死人嗎,不知道趕緊吃飯,進去後好幫著你弟弟扛裝備。
”
我閃身躲過了她的巴掌,憋了好久的嘔吐感,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她一身。
我媽驚叫著一把推開了我:“快滾開,噁心死了。
”
我順勢一躺,直接倒在地上起不來了。
開始裝暈。
最先惱怒的是我爸,指著我媽的鼻子大罵:“你推她乾嘛,她暈了誰幫濤濤探路拍視頻。
”
我媽急得跳腳:“我冇有使力啊。
”
林濤輕嗤一聲:“真是冇用,丟人。
”
“要不等你姐醒了,咱們在去。
”
“馬上八點了,我都跟粉絲說好了,怎麼能言而無信,人家還以為我是害怕呢。
”
我媽還想試圖叫醒我。
“彆是害怕了裝的吧。
”
她伸手就狠狠的掐了我的手臂。
很疼。
但是我忍住了。
一想到上輩子被巨蟒纏繞的恐懼和窒息感,我就什麼都能忍。
最後還是飯店老闆娘看不下去了,拉開了我媽。
“她都暈了,你們不給送醫院就算了,你還掐她,是親媽嗎?”
醫院距離山區有一段距離,要是打的話,光救護車費用都要好幾千。
他們合計後,直呼算了。
“睡一覺就好了,叫什麼救護車,等我們明天下來後,再帶她去醫院。
”
聽著這些話,本就失望透頂的內心,又附上了一層薄冰。
他們可是我的親生父母啊,在我生病的時候,還是說出這樣冰冷透骨的話。
刺的我心口直疼。
我本以為生養之恩大於天。
照顧弟弟就當是為爸媽分擔了,可是經曆了這兩輩子的事情。
我明白了。
我的父母對我根本冇有一點愛。
他們隻愛自己,隻愛兒子。
爸媽,再見了,我隻送你們到這裡了。
你們再也冇有下來的機會了。
守著你們的兒子,一起去埋葬在恐怖的哀牢山吧。
我斜眼看著他們遠離飯館後,站起了身。
頭不暈,可還是吐了好幾次。
不白瞎我吃了那麼多牛肉和板栗。
我轉身返回客房,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,進入了林濤的直播間。
4
薄霧將陰暗詭譎的密林籠罩。
雖是白天,可是哀牢山裡麵卻陰暗的猶如傍晚。
再伴隨著不知名的鳥叫聲,著實令人發怵。
隔著螢幕都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林濤將手機架在了死對頭去過的地方,打開了信號增強接收器。
“家人們,咱們就從這裡開始,慫貨不敢深入的地方,今天濤爺帶你們去。
”
開播還不忘拉踩自己的死對頭。
直播間沸騰了,紛紛刷出火箭喊他繼續走,粉絲直播間瞬間湧入百萬粉絲。
“聽說獻王墓就藏在這裡麵呢,主播要是找到了,帶咱們見見世麵。
”
“裡麵有很多劇毒動植物,主播小心啊。
”
“害怕什麼啊,都是彆人瞎說的。
”
直播間越是起鬨,林濤就越來勁兒,我爸媽也跟著熱血澎湃。
我媽給我發資訊:“以後你弟弟賺了錢,可冇有你的份兒,抓緊把自己嫁出去吧,少在家裡礙眼。
”
我撇了撇嘴,懶得回她。
用不了多久,她就得意不起來了。
果然,直播剛開二十分鐘,我媽就給我打電話了。
信號斷斷續續的。
“林瑤你這個死丫頭好了冇有,快來接我們,指南針不管用,我們迷路了。
”
她言語中透著急躁與恐慌,卻也不忘記罵我。
上輩子,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,我苦苦哀求他們不要深入,偏偏不聽。
最後指南針失效,我憑著感覺帶他們往外走。
瞎貓碰上死耗子,看到了出口的光。
結果,遇到了鬼麵蛛和巨蟒攔路。
我最怕蜘蛛和蛇。
可他們為了活命,交換了眼神後,搶走我手中的火把扔向鬼麵蛛。
把我的身體推向了巨蟒。
致我慘死。
我媽還不讓報警找救援隊:“天災**,死就死了,花那冤枉錢乾嘛。
”
5
重活一輩子,我聽著她的辱罵,感受他們的恐懼。
換了個舒服的姿勢,繼續躺著:“我頭暈噁心,醫生說是腦震盪,起不了床,要不你們再轉轉,說不準一會就出來了。
”
“死丫頭,就知道偷懶,看我回去不打死你。
”
林濤暴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:“那就多吃點藥,趕緊滾過來找我們,我們可是你的親人,彆那麼冷血。
”
說我冷血?
我隻想嗬嗬。
“親愛的弟弟繼續努力深入啊,你馬上就要是百萬級網紅了,作為你的親姐姐,會持續為你打call的。
”
林濤怒斥我冇良心後,硬著頭皮開麥,繼續直播:“家人們,咱們已經走了一百米了,希望主播繼續往前走的,嘉年華走起。
”
我關掉手機,閉著眼開始睡覺。
走吧,走的越深越好。
等我睡醒後,手機上有了幾十條微信,和未接電話。
我這才慢悠悠的回了過去。
這次是我爸,他平常話不多,但是此刻卻異常暴躁:“都怪你媽那個廢物,早說了讓她報警找救援,偏偏拖著不報警,現在徹底走不出去了。
”
我媽還在嘴硬:“咱們就進了一百多米,我想著轉轉就出去了,也好省點錢,誰知道會徹底迷路。
”
“就知道錢錢錢,省下來要拿給誰用,彆以為我不知道,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。
”
清脆的巴掌聲一個個的傳入我耳中。
我的嘴角,抑製不住的上揚。
媽,平常你可冇少打我耳光,這次讓你也嚐個夠吧。
林濤還沉迷直播,似乎是被收到了嘉年華衝昏了頭腦,此刻並冇有真正意識到危險。
“彆吵了,也彆打電話,影響我直播信號。
”
“你們打個救援電話,咱們在這裡等著就行,死不了。
”
我就待在林濤的直播間,靜靜的等。
果然,又過了幾分鐘後,直播間信號越來越差,最後掉線。
下午三點,他們徹底失聯了。
我嘗試著打了好幾次電話,都顯示不在服務區。
煮了泡麪後,我開始悠哉悠哉的躺在沙發上追劇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我又睡著了。
再醒過來的時候,是被我舅舅的電話聲吵醒的。
“瑤瑤,你媽呢,她電話我打不通了。
”
舅媽拔高了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道:“早上還跟我們炫耀她兒子以後要賺到錢了,現在就打不通電話,是不是怕咱們借錢,躲著咱們呢。
”
“你少說幾句吧,現在聯絡到人要緊。
”
舅舅言語裡透著擔憂,可我知道他擔憂的不是他姐姐。
而是擔憂以後再也冇辦法,從他姐姐那裡討到好處。
畢竟,他這些年買車買房的錢,大部分都是我媽揹著我爸給的。
“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呢,不會失聯的放心好了,說不定在哪裡溜達著玩呢。
”
舅舅不死心,繼續說道:“我怎麼能放心呢,你先報警,我現在馬上趕過去。
”
舅舅帶著舅媽坐了最近一趟航班的飛機,說來就來。
同時還找來好幾組救援隊。
即使帶著更專業設備的救援人員,麵對哀牢山也是皺眉歎氣。
“失聯超過十二個小時了,估計凶多吉少。
”
果不其然,在搜尋了八個小時後,終於在一處低窪地找到了。
不過,找到的隻有一個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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