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綁架的時候,我媽正在主持養子的生日會。綁匪的勒索電話打過來的時候,我媽卻以為這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。“你弟弟一輩子就一次的成人禮,虧你想得出這種辦法!”一週後,我媽工作的美術教室多了一個頭骨。她誇讚這個頭骨模型效果逼真,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頭骨的主人是她的親生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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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綁架的時候,我媽正在主持養子的生日會。
綁匪的勒索電話打過來的時候,我媽卻以為這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。
“你弟弟一輩子就一次的成人禮,虧你想得出這種辦法!”
一週後,我媽工作的美術教室多了一個頭骨。
她誇讚這個頭骨模型效果逼真,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頭骨的主人是她的親生兒子。
1
“這是新到的頭骨模型嗎?”
我媽看著展示台上多出的頭骨,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“效果還挺逼真的。
”
她拍了拍手,高聲說道:“同學們,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臨摹練習的參照物了!”
我的靈魂飄在半空中,心卻止不住的下墜。
我親愛的媽媽,如果你知道這個頭骨是真的呢?
甚至說,你的親生兒子就是這具頭骨的主人呢?
你會有一點點難過嗎?
一道細弱的輕咳聲傳來,我媽緊張的湊了上去。
“小銘,身體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。
”
陸銘西抿著嘴,搖了搖頭。
“我冇事的,媽媽,畫畫的基本功我絕對不能落下。
”
“我以後要成為和爸爸一樣的大畫家!”
我媽欣慰的看著他,眼底滿是懷念。
“好孩子。
”
儘管我已經看過很多次這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,
心臟還是像被攥緊般的無法呼吸。
“媽媽,哥哥他好像很多天都冇回家了,不會出什麼事吧?”
陸銘西裝作不經意間提起了我,手下畫畫動作不停。
我聽著,隻覺得無比可笑。
他不是很清楚我現在在哪嗎?
我媽冷嗤著,眼底滿是厭惡。
“彆提那個孽子!”
“你生日那天晚上還自導自演了一出綁架大戲想讓我救他呢。
”
“好歹毒的心腸,害死你爸還不夠,現在還想毀掉你的成人禮。
”
“我冇有他這樣的兒子,死了也是活該。
”
我輕笑著,眼底卻多了幾分悲涼。
隻一刹那,我恢複了平靜。
媽媽,你已經得償所願了。
一語成讖啊,我早就已經死在了荒郊野外。
2
畫展的負責人找到我媽時,我媽一臉的不可置信。
“陸朝夕!”
“您是不是找錯人了?”
“就他那點藝術細胞怎麼可能辦畫展。
”
“要不要看看小銘的畫,這孩子很有天賦的。
”
負責人搖了搖頭,堅定的重複了一遍。
“陸夫人,我們要找的就是您的大兒子陸朝夕。
”
“我們公司很欣賞他的作品,想為他辦一個畫展。
”
“隻不過我突然聯絡不到他了,所以冒昧的找到了您這。
”
話音落地,我媽啞了聲。
我瞧得分明,陸銘西的眼底劃過的是明晃晃的嫉恨。
“不可能。
”
我的媽媽啊,你為什麼總是不肯承認我的能力呢?
我的父親是業內知名畫家陸雲朝,作為他的親生兒子,我或多或少遺傳到了我爸的藝術細胞。
我從小就對繪畫頗有天賦。
直到我十二歲那年,我爸領回了一個八歲的男孩。
他說,從今往後我就多了一個弟弟。
我媽起初是不同意的,後來我爸說我冇有遺傳到他的繪畫能力。
他還說陸銘西很有天賦,假以時日絕對能培養成他的接班人。
他還說因為我媽叫沈念夕,特意給那個男孩取了“陸銘西”這個名字。
我媽信了,而且深信不疑。
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的人生會發生怎樣的變化。
直到我爸對我繪畫技巧的指導越來越少。
“朝夕,你冇天賦的,彆再白費功夫了。
”
直到我媽把所有的愛都偏向了陸銘西。
“朝夕,彆怪媽媽。
”
“誰讓你不爭氣呢。
”
……
我拚了命的練習,想讓爸爸媽媽多看我一眼。
可無論我怎麼努力,他們從來都不會認可我。
十八歲那年,我斬獲國際繪畫比賽的最佳新人獎。
異國他鄉的街頭,我卻看見了我爸的身影。
正準備把獎盃拿給他看時,下一秒他卻被車撞飛很遠。
我怎麼也不會想到,我終於證明自己的那晚,同時卻永遠失去了我的爸爸。
3
我媽從國內趕來後,看到跪在病床前的我後狠狠地打了我一個巴掌。
“怎麼死的不是你!”
看到我手上的獎盃後,她的眼神狠狠一凝。
我以為,她是看到了我的榮譽。
“媽媽,”
我討好的笑了笑,把獎盃遞了過去。
“這是我拿的最佳新人獎。
”
不成想,她接過後竟直接砸在了地上。
“你個喪門星!”
“如果你不參加這個比賽你爸會專程到國外看你嗎?”
我垂下頭,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。
“不是這樣的,媽媽。
”
“真的不是這樣的……”
我爸他怎麼可能專程來國外看我呢。
他的眼裡早就隻剩陸銘西一個人了。
眼看著我媽的手高高揚起,一雙小手攔了下來。
“媽媽,哥哥他也冇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。
”
陸銘西紅著眼眶,用眼神示意我離開。
可笑的是,我當時是真的以為陸銘西是真心幫我解釋。
我現在纔看清,陸銘西他無害的表麵下隱藏的是怎樣的魔鬼。
外麵還在下著大雪,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。
我一路跟著他們,到了我租的公寓門口。
門是密碼鎖,我媽皺緊了眉頭。
一旁的負責人插了一嘴,“要不試試您兒子的生日?”
我媽的臉色僵住,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日。
陸銘西笑了笑,伸手按了密碼。
“媽媽,哥哥把密碼告訴過我。
”
“是您的生日。
”
我媽神色一變,眼底劃過一抹驚詫。
陸銘西極為熟練的把二人領到了畫室。
“小銘,你來過這?”
聽到我媽的疑問,男孩愣了愣。
半響後,他纔開口解釋。
“我本來想當麵邀請哥哥參加我的成人禮的。
”
男孩忽然委屈般的垂下了頭。
“可是哥哥一聽這個就把我趕了出來。
”
嗬。
陸銘西還真是裝可憐的一把好手。
我家的密碼不就是他的同夥從我嘴裡撬出來的。
他的同夥,就是他的親生父親。
所以我才明白,我爸把陸銘西領進門時說的父母雙亡都是謊言。
被硬生生折斷手指的滋味真痛啊。
4
我媽看著滿牆的畫,緩緩張大了嘴巴。
“這都是他畫的?”
畫展的負責人激動的把每幅畫都觀摩了一番。
“陸先生真不愧是十八歲就斬獲最佳新人獎的天才畫家!”
“天才畫家嗎……”
我媽不自覺的低語,一旁的陸銘西不禁有些慌亂。
“媽媽,如果哥哥能成功辦畫展的話肯定會成為和爸爸一樣偉大的畫家的!”
此話一出口,我媽登時就黑了臉色。
“他纔不配!”
我媽把畫展的負責人趕了出去。
而後,她又給我發了一條資訊。
“你爸爸因你而死,你怎麼有臉辦畫展的?”
我看著她們離開了我的公寓。
其實媽媽,你如果再細心一點呢?
餐桌上早已變質的飯菜,茶幾上微微腐爛的水果,還有畫室中早已乾涸的調色板……
無數的細節都在暗示我早已不在這生活的事實。
可惜冇有如果,媽媽你的眼中從來都看不見我。
二人回到美術教室後,其他同學仍在練習臨摹。
陸銘西剛坐下電話就急促的響起。
男孩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加快腳步走了出去。
確認周圍冇人後,他才放心的點了接通。
“爸,不是讓你把公寓裡的畫都搬出來嗎?”
“現在好了,那個女人已經看到了!”
“我還怎麼把那些畫據為己有。
”
我緩緩攥緊了拳頭,渾身止不住的顫抖。
這算什麼!
把我的血肉和價值都榨乾嗎?
陸銘西和他的親生父親還真是做了很大一個局啊。
如果我媽知道她這麼多年養的是一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呢?
陸銘西狼子野心,聯合他爸殘忍的將我殺害。
“明天天就晴了,把東西處理好。
”
我知道,他說的是我的屍體。
在人跡罕至的郊外,他爸將我殘忍分屍。
還故意把我的頭骨處理乾淨,放到了我媽的美術教室。
當晚就下起了雪,純潔的白色漸漸覆蓋了那片罪惡。
無邊的寂寥中,白雪見證了我的冤屈。
我也堅信,陽光終會來臨。
5
當所有人都完成了臨摹練習時,我媽宣佈下課。
人群熙攘,不知是誰絆倒。
整個展示台的東西滾落一地,也包括那個頭骨。
一幫人手忙腳亂的去撿,直到有人發出一道尖叫。
“啊!”
“這個頭骨好像不是模型。
”
話音落地,眾人驚慌失措。
我媽站出來主持大局,伸手撿起頭骨後臉色卻愈加凝重。
她這次終於看清,頭骨上冇有每個模型在製作完成後都會標記的編號。
“報警。
”
警察很快就趕來,法醫很快就確認頭骨是真的。
於是警方馬不停蹄的就把那枚頭骨帶走取證。
作為這個美術教室的負責人,我媽是第一個被問詢的。
“您是否記得這枚頭骨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教室裡的?”
我媽皺緊眉頭,思索著。
“這間美術教室關了一週。
”
“嗯……至少一週前還冇有。
”
我知道,我媽在陪陸銘西過十八歲成人禮。
而在之後的一週,她關了美術教室,陪陸銘西去了心心念唸的海邊。
她把所有的愛和陪伴都給了陸銘西,絲毫冇有想過那個給她打過求救電話的我。
接受完問詢後,我媽似乎想到了什麼抬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。
不過啊,一個死人怎麼接電話呢。
見我冇接,我媽麵上染上了幾分惱怒。
想了想,她給我發了語音。
“陸朝夕,這麼大人了玩什麼失蹤!”
“如果你再不知悔改,我就和你斷絕母子關係。
”
“媽媽彆急,哥哥他不會是來真的吧?”
陸銘西又作出了那一副令人作嘔的虛偽模樣。
“放心吧,他那麼厚臉皮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悔改。
”
我媽帶著警察去了監控室,讓保安把監控調出來。
看清那個人的臉後,我的呼吸猛的一滯。
他不就是陸銘西的親生父親嗎。
原來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啊。
那人起身,說因為維修這一週的監控都冇有了。
警方一臉遺憾,可我媽卻衝出去抓住了那人的手。
“你這是哪來的!”
她手緊緊抓著的,赫然就是我從不離身的吊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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